木狐

木头做的狐狸,只能烂在泥里。

船锚



团综第三期后劲太大了/

本篇良华,贤华,龄华无差/

革命向(?)/



英雄血染湘江渡,江底尽埋英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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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华爱玩剧本杀,主要是喜欢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好的坏的,善良的邪恶的,自卑的放浪的,个中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他都想尝个遍。

要不说剧本杀群里就属他最活跃呢。


所以当他拿到寓公这个角色的时候最先感觉到新鲜,新鲜的感觉过去了便是熟悉。


熟悉到他知道自己身上这件大褂是什么时候的,熟悉到他仿佛也经历了从辉煌到落魄,甚至是他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结局是什么。


他走进了何健生活了几十年的房间,他甚至能知道何健最常躺的姿势和最常做的事。


就是游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还有那台收音机。


就在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相同的事,看人来了又走,而自己始终坚守在这。


也只能坚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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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吗?


这个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散不去,就沉在那里进不得,退不得。


后悔吗?

当然会后悔了。


后悔自己太鲁莽,后悔自己不够缜密,后悔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那些记忆穿过漫长的时间重新钻入众人的脑海中,那是前世,是刻骨铭心的黑暗。


黎明之前总是格外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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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斜斜地照在那身考究的戏服上,金丝银丝勾勒着恍然是中国独特的水墨景色,那水袖微微挽起,半遮着那用狼毫勾勒出的上挑的眉眼,满是深情与傲。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胡儿铁

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尝胆卧薪权忍

受,从来强项不低头。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月明

在哪一州。]


隔着一层雾似的东西,何健就那么看着这位龙城名角,像是慢放的黑白电影,周航的喜怒哀乐起承转合均落入何健眼中。


可何健触不到周航,周航也看不见何健。


何健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是爱听戏的,小时候住在大院里,天天吵着阿嫲带自己去听戏,还幻想过自己长大要去唱戏。

后来参了军,不打仗的时候也去听戏,听家国天下,听祖国山河。


可现在他成了“船锚”,做了暗桩,倒有整整十年没有听过戏了。


周航在他心头挂上了一把锁,经年累月,终于锈迹斑斑。


他们是彼此的戏子和看客,戏子多秋,看客凉薄,一切都遵循着既定的历史轨迹,史书上留不下任何一笔。

戏子终是死了。


周航骄傲了一辈子,临到死却被折磨坏了一副好嗓子,再也撑不起那身戏服。


何健慢慢退回自己的房间,他不能悲伤也不能愤怒,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等待下一个周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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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是知道教授的死因的,因为他亲眼看见了。


他看见那个鲁莽的少年是如何孤注一掷,如何用尽全身力量把那个教授勒死。


走的时候,少年决绝倔强的眼神他忘不了,也不会忘。


因为这也是他想做的事。


何健把自己困在这里十年,从辉煌到落魄,下马前的意气风发果断狠厉早已被岁月磨得不见踪影,他还记得战场上敌人的鲜血溅到自己脸上是什么感觉,也记得战友倒在身边时而自己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


可现在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叫秦凯旋的少年被折磨,被拖入实验室成为一具可悲的行尸走肉。


他只能退回去,再退回去,把自己整个人埋在阴影下。


何健什么也做不了,他连成为秦凯旋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看着那张脸,却能轻轻说出那两个字。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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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元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孩子,他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谁给他饭吃他就对谁好。


哪怕让他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只要任务成功就好了。


这里的所有人都被黑暗追逐着,但要是能趁着被吞噬的时候推朋友一把,把他推向光明,那至少,也有人看见过黎明。


何健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是否有光明也无法去看看黑暗,他把自己困住了。


他是羡慕张仲元的,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能得到什么,连自己的牺牲也是有意义的。


对他来说,也许牺牲是一种解脱。


一个十年接着下一个十年,何健在心上挂了数不清的锁,他看太阳升了又落,人来了又走。


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或许等天将破晓,他能走出这座城。


也或许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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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爱玩剧本杀,那些他曾经想体验却终是不能体验的人生,他都想成全个遍。


那些强忍下的悲伤愤怒和孤寂,那些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未做的事,百年之后,终于等来了属于它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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