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狐

木头做的狐狸,只能烂在泥里。

【文豪野犬】太宰失忆事件「上」



太中/

原著向剧情向/

全文 5k➕/



01

哦哦吼,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天啊,这也太神奇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记忆的长河被拉成一条直线,向着两端无限延伸着,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就这么在毫无介质的虚无里飘着,向上不过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向下亦是无边的空无,向左向右无一不是飘渺无垠。


朝着虚空抓去,哦呦呦,这触感像极了某位美丽小姐细腻白皙的手腕。


天啊,难道我的梦想实现了嘛,我终于和美丽的小姐一起殉情了嘛。


不过……这触感怎么这么熟悉……有点像某位让人十分讨厌的故人呢……


哎呀呀……死活想不起来了呢……


究竟是谁呢……


嘶……好像有人在叫我……


真是会打扰人家的美梦呢。(轻笑)


黑暗中,那位墨发青年微垂着眼,眼底是毫无生机的木然,但若细看却并非是死气沉沉,那是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是一种世间一切脉络尽收眼底,先知般的眼神。




02

我叫中岛敦,本是一名孤儿,因为自身化虎的异能被孤儿院院长从孤儿院赶了出来。要细数人生前 18 年 的苦痛,我想我多少还是有点资格的。


但自从几个月前,被太宰君捡到并引荐进侦探社,我想我的生活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说到底,还真是要感谢太宰先生呢。


“喔~喔~耶~~一个人~不可以殉情~但是但是~两个人就行~”


如果忽视这首歌的话……


中岛敦尽力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平缓又从容,街道错落有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不规则的形状,一块半块为他们铺着半明半暗的路。


路边的猫咪时不时喵呜一声,踩着猫步在台阶上闲庭信步。


可此时一片树叶的落下也能让中岛敦竖起汗毛。


天啊……乱步君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种事啊……


这种事情……我真的很不擅长啊……


“敦君从刚才开始就很不自在呢,像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样子”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的中岛敦被太宰治的声音吓了一跳,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啊没有没有,我在想着待会回去的时候要不要顺路喝一杯咖啡压压惊”


“原来是这样啊”眼前人的笑容并没有减退,反而愈笑愈深,额前的碎发半遮掩微眯的眼睛,笑容灿烂却不达眼底。


中岛敦的声音越来越小:“好歹是又一次救了濒死的太宰先生啊……”


“哦!所以是有人派你来拯救自杀的我咯!”太宰治用手撑着下巴,装作深思的样子,“真是可惜呢…明明差一点点我就死掉了……”


“差一点点我就实现我的梦想了”说着他捂胸作痛苦状。


中岛敦深吸一口气:“所以太宰君,你是真的不记得两周前发生的事了吗”


“距离您'自杀',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



————————————————————


“两周前,国木田在河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与谢野医生尝试为你使用异能,但奈何您的异能「人间失格」太强大了”


“是谷崎和贤治把您带了回来”


“镜花和乱步先生都很担心您……”


中岛敦一字一句地说着些什么,太阳渐落,将他们两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但却依然尝试解释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大约一周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几乎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您都会在河边醒来,然后丢失这两周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子啊…”他们爬上了横滨港口附近的一个坡路,来到一栋砖瓦砌成的红褐色建筑物前。


这栋建筑物有好些年代了,强劲的海风吹得雨水檐和电线杆锈迹斑斑。


“那么待会是来一杯 Flat White 还是一杯 Affogato 呢?”


“啊?太宰先生?”


很显然,太宰治并没有认真听他的讲话,自顾自地往前走,但就在快要踏进去时,太宰回头又看向中岛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那就拜托敦君帮我带一杯烘焙茶上去啦”


“啊?”


“对啦,顺便再加几份粗点心”


“啊……好”


说完,太宰治头也不回地搭上了这栋建筑物的电梯,前往四楼的武装侦探社。


“啊啊啊!太宰君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讲话啊!”反应过来的中岛敦终于喊了出来,可他也只能看见电梯门关上前那头乱蓬蓬黑发下的微笑,以及缠满绷带的手的挥舞。


此时咖啡店老板适时出现,嘴角噙着微笑。


“请问中岛敦先生需要些什么呢?”


“一……一杯烘焙茶…”




03

我叫中岛敦,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要说最近侦探社遇见的可以称之为事件的事件,大概就是“太宰先生失忆事件”罢。


真的是……那个家伙明明是全知全能又神秘至极的人物,在横滨,不,应该说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别说普通人了,哪怕是异能者,能在太宰治身上做手脚的也几乎是没有。


因为他神一般的大脑和神一般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让接触到的所有异能力都失效,所有异能者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那个家伙有近乎神一般的预言能力,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世界在他预料之中以早已预料的情况运作着。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太宰先生不是正义一方,那他又会变成何等可怕的人物呢。


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有谁能毫无声息地对他使用能力,让他失忆。


“因为这不是异能力,通俗来讲,这是一种命格”


那是一周前,太宰君第一次失忆时乱步君的解释。


混居公寓的四楼,杂乱地堆积着事务用具的事务所内,一位身着侦探服装的男人被围在了一堆工作文件和粗点心中间,但显然,他对粗点心更感兴趣。


“哎呀呀呀,看来没了我,你们真的是一窍不通呢,这可是仅次于世界第一名侦探异能力的一种奇特现象”


“呐呐呐,这个给你们”说着,我们的名侦探乱步先生就随手递给了我们一堆文件,便随着他的椅子转了半圈,背对我们,“这里面有那种命格的说明”


“虽然说它很诡异又强大,几乎蔑视了客观规律,但比起我的异能力'超推理'还是要差上一截啊”

“真是一件无聊的事件呢”


我翻开文件,第一页便是三个人的姓名。


「玛丽娅・保尔康斯,基埃斯梅拉达,卡瑟琳・欧肖」


“命格是一种很诡异的现象,至今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要解释什么是命格,就好比是概率百分百,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多么微小的邂逅都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命运,缘分缔结就不会消失。你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你会爱谁恨谁全是命格使然。”

“命运是一条向前向后无限延长的线,你只是这条线上的某一点,只能凭着它向既定的路线行进着”


一旁的与谢野医生在很认真地补充说明着,


“这三人的命格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变化,她们命运线如今一团乱麻,命格中的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挚友变仇敌,信仰变灰烬,就连活与死的概率都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但这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她们能凭借某种方式,影响别人的命格”

“卡瑟琳・欧肖,于一个月前从异常现象监护所里逃出,至今下落不明”


我翻了翻文件,里面介绍卡瑟琳・欧肖的话语只有寥寥几句。


「普通人,25 岁之前从未有过“异能力”,但命格在某一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其似乎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扰乱他人的命格,特别擅长于创造挚爱变死敌的画面」


“挚爱变死敌?”我不由得惊呼出声。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都是字面意思啦”乱步依然是背对我们,头仰着靠在椅背上,“包括但不限于记忆混乱,无法阻止某一事件的必然发生”

“啊哈哈哈哈想想还是有点意思的,侦探可以凭借已知的线索获得事件的全貌,而命格却能直接主导未知一切的发展”


“所以是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吗?”我握着手里的文件,不由得担心起太宰先生。


“笨蛋!都说了不是异能力啦,是命格!命格!”

名侦探生气地又让工作椅原地转了一圈。


所以说,我至今所做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只是按着既定的路线行进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运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


手里的公文被无情地拿走了,桌上杂乱的文件也瞬间被叠成整齐的两摞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桌子的一角,与谢野医生抵着桌面,撑起身子,语气冷静。


“乱步,你的意思是,太宰会和侦探社反目成仇?那这样麻烦就大了呢”


时常眯着眼的乱步先生此时终于半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好看的翠绿色眸子,但只一瞬,又现出孩童般的笑容。


“这还不简单,在麻烦形成前就把它解决掉”




04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吗”


当中岛敦拿着烘焙茶和粗点心敲开侦探社的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乱步似乎很开心,坐在工作椅上原地转圈圈,而太宰则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眯着眼,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我又错过了什么吗……


“敦君你来了呀,今天侦探社可是要发生一件大喜事哦”

太宰治转过脸,很开心地说道。


“嗯?大喜事?”


“我马上就要离开侦探社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啊…确实…嗯?什,什么?!”反应过来的中岛敦差点惊掉下巴,离开侦探社?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太宰君怎么突然说这个,在他没上来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人都聊了些什么啊??


中岛敦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乱步,乱步也似乎是很开心,“太宰这种情况,离开侦探社是最好的选择哦”


“太宰的命格已经破碎,在这种情况下,谁和他羁绊最深,到最后受到的影响最大,让他暂时离开侦探社是目前保护侦探社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人选择攻击太宰治,很明显她的目标是背后的武装侦探社。


“这个暂时……是多久?”中岛敦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也许不久,也许永远”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样—例如待会是喝一杯馥芮白还是一杯摩卡,太宰治的表情始终微笑着,但你在这张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情绪,比如愉悦,比如悲伤。


风吹起他风衣的一角,迎面带来一阵温柔的气息,中岛敦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酒味道,在太宰治消失在门后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被蛀过的旧书的味道。


一个人的离开往往是悄无声息的,中岛敦看见自己的身体机械地行动,把烘焙茶和粗点心放在乱步的面前,他第一次直视那双翠绿的眸子。


那对眸子的主人说:“侦探的任务是寻找真相,名侦探的任务是保护大家不受任何一丝伤害”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有点残忍?”




05

面向横滨港的地方有两栋三层建筑,从外表来看,就是两排古老的红砖建筑。不论是熏染上了淡淡裂痕的墻壁,随着时间流逝那红色愈来愈深,还是接受海风吹拂的片片青瓦,都同样地经历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洗礼。


一砖一石,古老的洪钟,虔诚的神乐,划破天空的白鸽,遨游着。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血雨腥风。


风吹起书页的一角,带来好听的沙沙声,纤细修长的手指自然地翻过那些书页,“原来是因为黄金有尖锐棱角,所以吞入腹中会导致划破肠道引发腹腔感染而死啊。”


“这也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呢”


青年看得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的悄然靠近。


毫无征兆地,有什么重重撞上太宰的身体,太宰被狠狠撞开了。

像是突然遭到暴风侵袭的花瓣,太宰的身体飞了出去。身体因极速移动与空气摩擦带来一阵“欻欻”声,几秒后,一声巨响,终于因为撞上那红砖的外墙而停住了。


有什么抵着墙,把太宰死死钉在墙上。


是刚刚击飞太宰的人影—一个略显矮小的人影,因太宰曲着双腿而勉强与他一般高的青年。


赭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渲染下有些橘调,蓝色的双眸直直地迎上来,清澈的湖泊里倒映着面前人的身影。


—是一位可爱的帽子君呢—


太宰的心里在想,但有些无端的情绪又莫名滋生出来。


“终于找到了你这个混蛋啊”中原中也的声音低沉又压抑,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它的突破口,距离爆发只需要一个浅浅的导火索,那只抵着红墙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彰显着某种愤怒,“真不知道你这个绷带浪费机器大脑里全是自杀废料的青花鱼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留给这个世界的危害已经够多了,真是恨不得你立马去死!”


虽说话语间全是愤怒,但那双眼却意外地平静,像是要在面前这个同样平静的男人脸上寻找什么。


“那我们的想法真是意外地契合呢”太宰突然浅笑出声。


“给你个选择吧混蛋”中原中也维持着那个直视的视线,“现在就死,还是告诉我为什么再死”


太宰没有回答,他保持着那个平静的眼神,微阖着眼眸,睫毛投下微微颤动的阴影,他看着那个人,没有情绪,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


过了良久,他才说:“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小鬼呢”


随着“欻欻”的风声,三脚,瞄准太宰的眉心、腹部和小腿就踢了过来,前两脚太宰弯腰侧身勉强避过,于是第三脚由踢变踩,死死踩住他的小腿骨,响起“咔擦”的骨裂声。


本来最初的姿势就足够引人注目了,这一遭之后有更多的行人投来了关注的视线。


中也更加愤怒了,他拎起这个可恶的男人脖子后面衣领的一角,像拎起一只惹人反感的黑猫,而恰巧这只黑猫也睁着两只黑瞳仁看着他。

他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在脱离接触的一瞬间,中也恢复了对重力的支配权,于是他减轻了自己的重力,提升了速度,在即将靠近太宰的时候,又瞬间加大了自己的重力。

凭着某种惯性,他拎着太宰的后脖颈又一次把他扔了出去,这一次比上一次扔得更远。


“为什么吗?中也君刚刚好像问为什么?这世上可有太多为什么了,就像为什么偏偏在今天遇见你一样。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呢,交换哦哦哦哦哦哦哦——”

太宰被第三次扔了出去。


就这样数十次后,太宰跪倒在河边,作一幅呕吐状。

中也则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个家伙,今天真是不太对劲,从刚开始就不对劲,他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种奇怪违和感让他清醒了些,该死,明明手里有十万种让面前的男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太阳的光仿佛油画上的颜料,一点点染过来,云与云之间的缝隙,撒下片片碎金。被遮掩的光、敞开的光就这么泄下来,把河边的两人拢了进去。


太宰抬起头,与中也对视,那股违和感终于要揭开了。


“看来中也君实在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点呢,所以呢,我把你忘记啦”








后记:

究竟什么是命运呢?是上帝的无常喜怒,还是希腊命运三女神手中的织布?是月老的红线,还是阎王的生死簿?


很多人谈起命运,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命运啊,是众神给你的审判。你的人生看似有无数的选择,安静地躺在你的面前,你以为自己是操纵者,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每一条不同的路,都是通向同一个山涧。众多细线缠缠交织着,引向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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